第872章
罗东强通过耳机接受到罗刚峰的命令，他又咳嗽了一声说道：“盛总，时间不早了，我也就不绕弯子，我这次约盛总出来，是有一事相求。”
其实，盛梦凡刚看到罗东强时，就发现了对方耳朵上的耳塞，她大致判断出这个耳塞的使命。
也就是说，他们之间的交谈，有可能被人全程监听。这个人，极有可能就是罗刚峰。
据她所了解到的信息，这个罗刚峰不仅脾气暴躁、乖戾，而且性格多疑，谁都不相信。手下的人出去办重要的事情，他都会明里暗里地监听，防止被手下欺骗和出卖。
她现在面对的应该是罗东强和罗刚两个人。
这样想着，盛梦凡十分客气地说道：“说相求，是罗总客气了，盛梦凡初来乍到象姚县，理应我前去拜访罗公子。只是因为明天要竞标，不好走动。如果盛梦凡能帮到你们什么，那是盛梦凡的荣幸，罗总尽管讲。”
罗东强一听，觉得这个盛梦凡果然是见过世面的女人，说话滴水不漏，于是笑道：“盛总，我就直说了。按照以往的规矩，类似这样的竞标会，其实都是走过场，这个工程让谁干，县府早就心里有数。”
盛梦凡故作一怔，惊讶地说道：“闹了半天，我是陪标的？”
罗东强摇了摇头，说道：“当然不是，结果只有明天才能知道。”
盛梦凡继续问道：“那……，我们明天参加不参加竞标？”
罗东强笑道：“不但你们要参加，还有好几家公司都要参加。我只是提前给盛总打个预防针，毕竟我说的是在以前，自从象姚县换了县委书记，公共工程还是第一次公开招标。”
“我还不敢说大话，我今天来的主要意思是万一盛总的公司中标，那么我们可以合作。”
“合作？”
“是的。”
“怎么合作？好像这个工程规定不能分包。”
“这个我懂，我的意思是你们公司负责施工，我们公司负责建材供应。如果盛总同意，我们今晚就可以先签个意向合同。”
原来如此？！盛梦凡压住心里的不满，说道：“万一明天我们中不了标？”
罗东强淡然地说道：“合同作废。”
“可是……”盛梦凡想了想，说道，“如果我的公司真的中了标，您可能知道，我们有自己的建材公司，也新建了自己的水泥搅拌站……”
不等盛梦凡说完，罗东强就打断道：“你们那个搅拌站不是建在明成县吗？供应明成县跑马场建设就行了。如果往象姚县跑，路途遥远，成本就高多了。”
盛梦凡摇了摇头，说道：“我们这个搅拌站就建在姚河的对岸，跟象姚县只有一河之隔，运输车开到象姚县的农贸市场工地，车程不足半小时，而且路途顺畅，由此产生的成本可以忽略不计。”
罗东强见盛梦凡没有松口的迹象，直接说道：“盛总，我这样跟你说吧，如果和我们合作，你的这项工程建设会一帆风顺。只要在象姚县遇到任何麻烦，我们都可以帮你解决。”
“如果不和我们合作，将来你遇到的所有麻烦，我们都爱莫能助。你要知道，有好多事情，县委县府也是爱莫能助。”
尽管盛梦凡有心理准备，但是仍然没有想到金胜集团居然会如此明火执仗、厚颜无耻！
她努力压住心中的怒火，面色凝重地道：“我可不可以认为您是在威胁我？或者是欺负我是外来的？我听说金胜集团的罗董不但是全国劳模，有过辉煌的业绩和贡献，还是省代表……”
罗东强当然明白盛梦凡想说什么，又是直接打断她的话：“你听到的这些都是事实，但现在老人家只参加一些政治活动，集团所有的业务都交给儿子在打理。”
“现在金胜集团效益不好，养着好几千人，几个兄弟都是独立法人，各司其职、各负其责，业务都是单独核算，罗董早就不参与管理了。”
罗东台的这些话是在告诉盛梦凡，出了任何事情都和罗高朗没有关系，并且也不会影响罗高朗的声誉。
盛梦凡知道自己遇到了地痞混混，她更知道不能硬碰硬，便缓和语气道：“等明天结果出来再说吧，我们今天晚上说这些没有任何意义。”
罗东强冷着脸问道：“你的意思是不愿意签协议？”
第873章各方准备
盛梦凡讥笑道：“我还从没见过这样签协议的？这跟望梅止渴、画饼充饥、自欺欺人有什么区别？没有意义。”
这时，坐在豪车里正在监听的罗刚峰感到不耐烦了，再次对罗东强发出指令：“少废话，再问她一遍，不签的话你就撤吧。”
罗东强愣神听耳塞的时候，盛梦凡更加确信外面有人监听，这个人就是罗刚峰。
果然，罗东强长出了一口气，说道：“盛总，接下来你用两分钟的时间再考虑考虑？”
盛梦凡直接拒绝：“我不用考虑，如果明天中标的是梦凡公司，我会在其它领域考虑跟你们合作，请罗公子理解。”
“我们新建立的水泥搅拌站也是要生存的，那么多投资，而且还养着好几十口人，也是要创造效益的，还请您回去跟罗公子好好解释。”
罗东强从来还没有人拒绝过他们的提议，于是脸色阴沉地说道：“那好吧，再会。”
从酒吧出来，盛梦凡多了一个心眼，她让司机开着车向城外驶去，她现在还不能暴露团队的位置，不想让她的团队现在受到不必要的干扰。
盛梦凡出了象姚县城，一直向明成县境内驶去，直接来到明成宾馆。
因为跑马场还没有破土动工，只是那里建了一个混凝土搅拌站和几间厂房，盛梦凡的住处仍然在县城的明成宾馆。
回到明成宾馆的房间里，大概过了半个小时，盛梦凡换了一身装束，戴着墨镜来到宾馆门口，坐上一辆普通汽车，来到象姚县那家快捷酒店。
而她晚上公开坐过的那辆高档轿车，则安静地停在明成宾馆停车场里。
这个夜晚，注定是许多人的不眠之夜。
来自象姚县外的建筑公司，都驻扎在象姚县的几个宾馆里，他们在做最后的准备工作，争取明天向招投标工作组递交上满意的标书。
象姚县第二建筑公司两层办公楼里，今晚也是灯火通明。
总经理钱康胜坐镇指挥。
这时，副总走进来说道：“钱总，这是最后的数据，按照您刚才的意思，我们又稍稍降了降。”
钱康胜接过来看了看，副总继续说道：“钱总，目前这个价格是最低了，不能再降了，这些都是经过科学计算出来的数据。”
钱康胜叹了一口气，说道：“我们没有别的优势，只能在报价上让步。”
副总说道：“我不认为我们没有别的优势，罗县长和龚县长，都是建设局出去的领导，应该要关照我们。更何况，我们还是国有企业，帮助县府养着好几百名职工。”
钱康胜头都没抬说道：“现在是市场经济，而且这次面向全市、全省招标，我们怎么能靠县府照顾吃饭？你还是年轻人，思想应该改改了。”
副总继续说道：“凭着我们的技术力量，干这个工程还有问题吗？”
钱康胜回应道：“明天所有参加竞标的企业都会说没有问题，人家比我们更具实力，无论是资金还是技术都不成问题。再说，建设农贸市场并不需要复杂的技术。”
这时，钱康胜的手机响了。他低头一看，是副县长龚嘉瑞的电话，他看了一眼副总，说道：“我接个电话。”
年轻的副总似乎知道这个电话是谁打来的，便笑着走了出去。
龚嘉瑞在电话里说道：“钱总，标书准备得怎么样？”
钱康胜回应道：“差不多了，成败就看明天。”
龚嘉瑞提醒道：“这次来了几家大型建筑公司，要求特别严，你们务必把标书做好、做细，万无一失。”
钱康胜硬着头皮回应道：“好的，我们尽力，万一竞争不过别人，龚县长到时别埋怨我们就是了。”
龚嘉瑞说道：“不会埋怨，这次竞争将会非常激烈，我知道我们自已的实力，即便争不上，也会理解。”
钱康胜本想多问两句，但考虑到龚嘉瑞的身份，最终还是没有多问。
这边，赵潜龙和罗景铄又为招投标的事情进行商议。
第874章意外情况
赵潜龙赞叹县府的办事效率，不但在省内媒体做广告，还主动出击，向全市几家知名建筑公司发出邀请。
省级农贸市场尽管不是大工程，但也有一定的规模，而且罗景铄考虑借此机会，向外推介象姚县，为以后象姚新城建设打好基础。
赵潜龙问道：“罗县长，原先你希望来的那几家公司有意向竞标吗？”
罗景铄回应道：“有两家公司有意向，前几天向我们要了一堆材料，但是不知明天会不会来。”
赵潜龙继续问道：“有递交标书吗？”
罗景铄摇了摇头，说道：“现在这些企业都非常精明，不到最后一刻，是不会提前把标书交上来，担心泄密。”
赵潜龙点了点头，反正标书在规定的时间内上交就行，确实没有必要过早提交。
第二天上午九点，是所有参与竞标省级农贸市场工程的建筑单位送交标书的最后时刻。
罗景铄退掉所有工作，亲自坐镇指挥，所有工作组成员和专家委员会，都集中在象姚宾馆会议室，准备对所有标书进行研究、评议。
赵潜龙没有到场，既然让罗景铄负责这项工作，他就没有必要参与。
为了体现公平公正，在议标现场，有电视台全程录像，有公证处人员全程参与。
所有准备工作都做好了，就等着参加竞标的企业来交标书。
然而，意外情况还是发生了。
到了八点半，除了梦凡公司和象姚县二建、三建公司外，其它企业一个都没来。
罗景铄感觉蹊跷，他便向赵潜龙报告了这个情况。
据罗景铄掌握的情况，这两天驻扎在象姚县城就有四五家前来竞标的外地公司，索要招投标详细资料的有十多家公司，准备多日，就等着今天开标，怎么反而临阵消失了？
赵潜龙感到这里有问题，但是什么问题又不清楚，他指示罗景铄，直接给这些报名的公司打电话，询问是否会交标书。
对于罗景铄提出适当处长交标的时间，赵潜龙并没有同意。
既然规则定了，无论发生什么样的情况，都不能随意修正规则。
反正已经有三家公司提交了标书，按照规定完全可以开始评标。
其实罗景铄向赵潜龙报告情况的时候，他已经吩咐副县长龚嘉瑞和县府办主任葛弘扬给这些投标公司打电话。
很快，结果就反馈回来。
原来，就在今天早晨，这些公司负责人都收到了一条群发短信，意思是象姚县府已经内定，省级农贸市场工程交由梦凡公司承建。
赵潜龙和罗景铄当然知道有人在捣鬼，但时间紧迫，他们顾不上追查作乱的人，只得挨个解释，并且告知评标现场有电视台全程录像，如果还不相信县府，就请公司派一个代表参加，做到透明公开、公平公正。
赵潜龙在办公室来回踱步，九点过后，他接到罗景铄的电话，说是所有投标公司都提交了标书。
主要是这些企业负责人尽管接到了短信，但是他们并没有离开象姚县，而且就住在附近，提交标书还是很快的。
快到中午十二点，赵潜龙给罗景铄打电话，询问就餐的事情。
罗景铄说道：“为了避嫌，几位专家都表示就在会议室就餐，不出这个房间，让服务员把午餐送进去，另外，您就别过来了。”
赵潜龙知道罗景铄是让自己避嫌。
中午，赵潜龙在机关食堂吃午饭，华曼寒跟他坐在一桌，她一边吃一边问道：“听说省级农贸市场招标遇到了麻烦？”
赵潜龙知道事情根本瞒不住，便如实说道：“是的。”
华曼寒说道：“象姚县表面风平浪静，其实暗流涌动。”
赵潜龙说道：“我来象姚县任职，各项工作都很顺利，不曾想出现了这么一个小插曲。”
华曼寒说道：“都是你那个老同事惹的祸。”
“怎么讲？”赵潜龙皱着眉头问道。
第875章华曼寒的反常
华曼寒说道：“尽管我们做到公平公正公开，但是梦凡公司真的中了标，社会上还是会有说法。”
赵潜龙低头吃了一口饭，不为意地说道：“身正不怕影子歪，爱怎么说就怎么说。反正无论哪家公司中标，都会有人说。”
华曼寒没在这个问题继续说下去，而是问道：“赵书记，象姚新城规划准备找哪家公司做？”
赵潜龙摇了摇头，说道：“罗县长在安排这项工作，我真的不清楚，怎么，你有想法？”
华曼寒回应道：“一位老领导的关系，那天我回市里，问起我。”
赵潜龙说道：“你回头问问罗县长，看看他安排了没有，可以多几家公司进行比较。你知道的，上次开会提到象姚新城的规划，必须要有资质、在全国有影响的单位来做。”
华曼寒说道：“我知道，我说的这家公司在京城，是很有影响力的一家公司，曾经规划过小城镇，以及旅游开发的特色小镇。”
赵潜龙笑道：“那你就去罗县长那里挂个号，我估计这项工作可能已经在进行了。”
华曼寒疑惑地问道：“你真的不管？”
赵潜龙摆了摆手，说道：“县府管的事，有县长在，我管那么具体干嘛？”
华曼寒摇了摇头，说道：“头一次遇到像你这样超脱的县委书记。”
赵潜龙笑道：“华书记是在批评我还是在表扬我？”
华曼寒回应道：“都有。”
赵潜龙挥了挥手，说道：“有意见可以在民主生活会上提。”
华曼寒直接摇头：“不好提，提了好像我觊觎县府工作。不过，即便是县府工作，党委也不该当甩手掌柜，也要统领全盘工作，做到心知肚明。”
赵潜龙笑道：“我们现在就是心知肚明。目前来说，县府没有瞒着党委做任何事，要相信我们的同志，要相信他们的工作能力。一个班子最重要的就是团结、信任。”
华曼寒摇了摇头，说道：“那也不能无条件讲团结，无条件地信任。”
赵潜龙笑了笑，没有再说什么。
通过这段时间观察，赵潜龙感觉华曼寒权力欲很强，喜欢到处打听事情，而且明明可以公开讲的话，她却偏要在背后嘀咕。
赵潜龙不喜欢这种人，还好她现在是副书记，如果是县委书记，很容易跟县长造成误会，甚至工作上的摩擦。
另外，华曼寒对药厂很感兴趣，私下询问赵潜龙药厂收尾工作怎么进行。
赵潜龙觉得奇怪，药厂已经按规定缴纳了不菲的罚款，并且早已经停产关闭，工人遣散回家，只有四五个工作人员在值班，看守财物。
至于怎么收尾，那是药厂自己的事情。无论是地皮还是地上的建筑物，都是药厂的财产，怎么处理和象姚县委县府没有什么关系。
说句难听话，如果药厂让这些财产就这样一直闲置着，象姚县委县府也没有任何办法，除非土地使用年限到期。
华曼寒开始问道：“药厂就这么闲置着？”
赵潜龙回应道：“闲置不闲置那是他们自己的事情。”
华曼寒进一步问道：“不能把土地收回吗？”
赵潜龙说道：“收回土地可以，但是要拿钱买。”
华曼寒疑惑地问道：“为什么？”
赵潜龙进行解释：“人家当初办理的是正规的征地手续，完全合法，现在县府要想收回这块地，必须掏钱，还包括所有的地上物。”
华曼寒继续问道：“政策是这样规定的？”
赵潜龙反问道：“你在市委政策研究室工作过好几年，这个问题还需要问我吗？”
华曼寒脸色微微一红：“政策研究室没有涉及过类似的问题。”
赵潜龙说道：“不用研究，道理非常简单，你把东西卖出去了，要想再得到，只有两种办法，一个是买、一个是抢。”
离开食堂的赵潜龙，心里疑惑华曼寒为什么这么关心药厂？
第876章中标结果不意外
赵潜龙认为华曼寒有一个最大的特点，就是从来不亮明自己说话的意图，你不知道她心里究竟是怎么想的。
在许多时候，她说的话和想表达的真正意图有时正好相反，有时言不由衷。
为此，最终赵潜龙也懒得去想她究竟为什么会如此关心药厂。
下午，罗景铄打来电话：“赵书记，我先简单汇报，通过对这几家参加竞标单位的考察和分析，专家团队研究后，一致认为梦凡公司更符合承建省级农贸市场工程的条件和要求。”
“哦？”赵潜龙心里惊讶于专家团队的工作效率。
罗景铄接着说道：“赵书记，跟梦凡公司不相上下的是中天市一家建筑公司，但在最后陈述环节上，市里这家大型建筑公司略逊于梦凡公司。”
“盛梦凡抓住这家公司目前工程量大、工地多，技术力量分散等劣势，强调了本公司目前的资金和技术都相对集中的优势，获得了几位专家的赞许，所以大家的意见都倾向于盛梦凡的公司。”
赵潜龙问道：“最终结果确定了吗？”
罗景铄说道：“结果已经确定，公证处做了现场公证。”
赵潜龙接着问道：“梦凡公司真的是最合适的？”
罗景铄不知道赵潜龙为什么对这个结果有怀疑，但还是进行解释：“赵书记，专家们通过多方比较和研究后得出了这样的结论。”
“这些专家认为梦凡公司资质过硬，资金与技术力量雄厚，承建过省内几个大型工程，获得过国家级的建筑奖项，我们没有理由不选择这样的公司。”
“赵书记，我说句不该说的话，选择外来企业，我们可以避免陷入当地那些复杂的关系，我们能耳根清净，只需看结果，不用操心其它的事情。”
“另外，梦凡建筑公司还给出了一个完善的资金使用计划，这是其它几家公司都没有或者不明晰的内容。”
“农贸市场前期的资金投入，几乎都由梦凡建筑公司注入，这样，能极大减轻我们目前的财政压力。”
“当工期进行得差不多的时候，省里的拨款和市里的补贴差不多就能到位，整个工程能顺利完成……”
赵潜龙提醒道：“其实梦凡公司是个新公司。”
罗景铄继续解释：“盛梦凡说过，梦凡这个名号是新的，其实是志用集团建筑公司易帜过来，而且这些都有资料说明，他们使用的资质和技术力量包括资金，其实都是志用集团的。关于这方面的情况，梦凡公司在标书里进行了详细解释。”
赵潜龙听了，便说道：“既然梦凡公司各方面条件符合，专家一致肯定，那就没问题了。什么时候宣布结果？”
罗景铄说道：“赵书记，如果您没有意见，马上就开始宣布结果，大家都等着。”
赵潜龙立即来到会议室，看见里面坐满了人，有投标企业代表，也有招投标工作小组全体成员，包括公证处的四名工作人员和现场录像的电视台人员。
从桌牌的标识中，赵潜龙发现在座的有金胜建筑公司的人，这个人五十多岁，按年龄推断此人不是罗刚峰。
会议依照程序进行，专家组组长公布了本次评标结果，宣布梦凡公司中标。
会议室里传来不太热烈的掌声，盛梦凡起身面向大家鞠了两躬。
盛梦凡刚坐下，就听门外的走廊里有人喊道：“三叔，走，招投标有鬼，不公平，我不服！”
这个人就是罗刚峰，他一直躲在暗处，观察着结果。
罗东强铁青着脸站起来，没跟任何人打招呼，直接走了出去。
外面的罗刚峰还在骂骂咧咧地说道：“暗箱操作、优亲厚友，早知道是这个结果，还投什么标？”
赵潜龙走到罗刚峰和罗东强面前，冷着脸说道：“你们如果对招投标过程和结果有意见，请直接提出来，但是要有证据。”
“如果没有证据乱说，我可以让人告你诽谤。金胜集团是象姚县知名企业，要能输的起，不要让人看笑话。”
第877章有人举报
罗刚峰和罗东强倒是没有想到赵潜龙居然会如此怒对，罗东强虽然嚣张霸道，但还是害怕与县委书记直接面对，只好灰溜溜地离开了。
赵潜龙走回会议室，首先对专家们表示感谢，对前来参与投标的各家建筑公司表示欢迎，接着说道：“在座的各位老板和负责人，应该关注了整个招投标过程，是否对中标单位有异议？”
说完，赵潜龙拿起茶杯喝了一口茶，继续说道：“各位老板和负责人，象姚新城建设即将开始，希望在象姚新城各个标段进行公开招标的时候，大家继续前来投标。”
“由于工程巨大，只要你公司有实力，符合标准，肯定都能分到建设项目。这次只有这一个项目，我们只能优中选优。”
“至于有人诟病这次招投标有猫腻，我相信谣言不攻自破。我也相信在座的各位喜欢这样公开公正的招投标。”
在座的其它公司老板或负责人虽然觉得错过了这个项目有些可惜，但是由于在现场观摩了整个评标过程，对于结果还是认可的。
同时对于参与今后象姚新城建设项目充满了期待，毕竟不可能几家建筑公司就能包揽所有的建设项目。
赵潜龙简单的讲话结束后，盛梦凡跟象姚县府签订合同。
盛梦凡跟在场所有领导，专家和工作人员握手，感谢他们的支持，并且表示一定不负众望，保质保量完成工程任务。
当跟赵潜龙握手的时候，盛梦凡笑道：“赵书记，谢谢支持！”
要知道，在以前，金胜集团和罗刚峰在象姚县无人敢惹，现在赵潜龙亲临现场指责捣乱的罗刚峰，同时发表讲话，力挺投标结果就是最大的支持。
对于赵潜龙来说，只要盛梦凡以实力取胜，他就要表态支持，以吸引有实力的公司来参与象姚新城建设，于是他笑道：“祝贺盛总！以后在建设过程中遇到困难，尽管来找我们。”
盛梦凡的眼圈红了，想说什么却没有说，只是冲赵潜龙意味深长地点点头。
第二天上午，赵潜龙就接到了市委秘书长的电话，传达市委书记的指示，让他和罗景铄放下手里的一切工作，立刻赶到市委。
赵潜龙猜测与这次招投标有关，便直接打电话给罗景铄，让他放下手里工作，跟他一起去市里。
罗景铄惊讶地问道：“赵书记，有什么事？我马上要参加一个会……”
赵潜龙说：“罗县长，不论多么要紧的事都先放下，我马上下楼，路上再说。”
赵潜龙不能不急，市委书记命令你立刻赶到市里，你还想开完会再去？
罗景铄听出事态的严重，赵潜龙匆匆来到楼下时，罗景铄也跟着下来，赵潜龙的专职司机雷向晨得到消息后，已经开着车等候着。
赵潜龙和罗景铄同坐一辆车，雷向晨直接驶出县委大院，飞速赶往中天市。
此时，在二楼一扇窗户后面，一双眼睛目睹了这一切，随后，他拨打电话：“罗少爷，他们俩个人去市里了。”
市委书记范康伯正在办公室批阅文件，秘书把赵潜龙和罗景铄领进来后，他连头都没抬，显然，他是在等赵潜龙和罗景铄。
秘书给两个人各自倒了一杯茶水后便退了出去。
范康伯倒是没有让两个人多等，直接说道：“你们两个人来的还是蛮快的，是不是已经在路上做好了攻守同盟？”
赵潜龙和罗景铄互相看了看，说道：“什……什么攻守同盟？”
范康伯从抽屉里掏出一份电话记录，冲他们扬了扬，说道：“有人把你们告了。”
“告……告我们什么？”赵潜龙尽管心里坦荡，但还是有些紧张。
范康伯说道：“告你们在省级农贸市场招标过程中，徇私舞弊、暗箱操作、优亲厚友，尤其是赵潜龙，暗示招投标小组将工程优先给了自己的老同事，告罗景铄推波助澜，致使最有实力的本土公司没能中标。”
由于罗景铄全权负责此次招投标工作，他便直接说道：“范书记，我们冤枉。”
范康伯脸色凝重地问道：“今天叫你们来，就是让你们说说，你们怨在哪里？”
第878章偷拍的视频
罗景铄进行解释：“范书记，首先澄清一点，赵书记没有优亲厚友，也没有徇私舞弊。”
“招投标工作从始至终都是我在抓，入围企业资质审查工作由聘请来的专家组在做，如果非要跟中标公司扯上关系，就是赵书记跟梦凡公司的老总以前是同事。”
说到这里，罗景铄停了停，看了看范康伯，见他一直在听，便继续往下说道：“范书记，在昨天正式评标前出现过一个小插曲。所有入围公司都收到了一条短信，说是县府已经内定梦凡公司中标，劝大家不要递交标书，更不要去评标现场。”
“我们先给这些公司打电话辟谣，这些公司才递交了标书。在接下来的工作中，我始终没有离开那间会议室。所有过程都有专人录像，公证处有四名工作人员现场监督。”
“梦凡公司最后中标，虽然与那个短信内容一样，但是梦凡公司的资质、实力、标书记摆在那里，完全是凭借自身过硬的实力拿到了这个项目的承建权，整个评标过程和结果经得起任何审查。”
范康伯接着问道：“罗县长，你们能说没有得过企业的回扣或者好处费？”
赵潜龙和罗景铄一起摇头否认。
范康伯不动声色地拉开抽屉，从里面拿出一张光碟，说道：“我为什么这么问，不是我不相信你们，你们自己看看这个。”
赵潜龙和罗景铄又互相看了看，都在对方眼里看到了疑惑。
范康伯将光碟放进电脑里，说道：“你们过来，你们自己看看这段视频。”
赵潜龙和罗景铄一起走到范康伯的办公桌后面，此时电脑里出现了一个画面，是罗景铄和盛梦凡面对面坐着。
罗景铄的心立刻提起来，这是暗中偷拍的画面。
画面显然没有经过任何剪辑，为此这个过程很长。
过了好一会儿，盛梦凡将一块金表推到罗景铄的面前。
罗景铄看了看，又推了回去。忽然，盛梦凡握住了罗景铄的手，含情脉脉地看着他。
罗景铄盯着盛梦凡看了半天，才慢慢将手抽回。
看到这里，罗景铄身上居然出现了冷汗，实在是现在过于紧张。
这时，盛梦凡又掏出一张卡，并说里面有五十万元，事成之后，会再给罗景铄五十万元。
罗景铄犹豫了一下，似乎在思考什么，最终还是将卡退回到盛梦凡跟前，并且说了拒绝的理由，然后，他便起身，穿上外衣离开了。
接下来就是盛梦凡打电话，明显是打给赵潜龙，然后就是她一个人坐在那里喝闷酒。
这时，范康伯说道：“快进吧，这个过程比较长。”
赵潜龙拿起鼠标，快进着视频，他当然知道接下来就是自己出场了。
果然，画面显示赵潜龙走进这个包厢。盛梦凡故伎重演，仍然是这一套动作，只不过这次她做得比较自然。
先是送金壳打火机，然后就听到赵潜龙调侃的声音，再然后就是送卡，结果跟罗景铄一样，他们都没有接受盛梦凡的巨额贿赂。
视频看完后，赵潜龙和罗景铄两个人不得其解，不知范书记想干嘛。
范康伯关上视频，示意他们俩就坐，接着问道：“能说我刚才冤枉你们吗？”
“好在你们经受住了考验，这一点让我欣慰。说实话，刚接到这个视频时，我心里直打鼓。”
“举报信里说，是有关罗景铄和赵潜龙夜会女大款的事。看完视频后，我明白这个人担心视频引不起我的兴趣，才弄了这么一个噱头，其实是在给你们表功。”
“我收到这个视频我后，并没有跟你们通气，因为我知道，象姚工作刚刚铺开，你们现在不敢接受大款的钱物，但是不等于你们将来不敢，我是抱着这个心理在审视着你们。”
“另外，我还可以告诉你们，是谁录制了这份视频？”
第879章范康伯的告诫
范康伯说道：“也许，你们知道是谁偷录了视频。我告诉你们，自从全省反腐以来，中天市纪委发展了好多信息员，你们不用去追究是谁干的。”
赵潜龙虽然反感这样的偷拍行为，但他不能表示反对，再说，反对也无效，于是和罗景铄默默地点了点头。
范康伯接着说道：“接到举报电话记录后，我就把这个视频拿出来从头至尾又看了一遍，我相信你们俩不会这么快就接受美女商人的贿赂。尽管这次没有视频显示你们跟这个女大款是清白的，但是凭直觉我相信你们。”
“我之所以这么急找你们，一是提醒你们，有些人为了赚钱，会用尽各种手段。二是确认这次公开招投标过程经的起审查。”
喝了一口茶水后，范康伯继续说道：“当时我看了视频后，我做了一番调查，知道黄志用和盛梦凡为什么非要征用那块地皮。”
“现在看来，显然你们俩是聪明的，没有拿人民的利益去做交换。你们俩后来合演的双簧也让我感到满意。”
“尽管你们也是别有用心，但我能接受，因为你们俩的所作所为不是为了个人，而是为了象姚县的百姓，为了象姚县的百姓将来得到的实惠。”
“尽管这样的手段见不得阳光，但我装作不知情……”
“但是，不代表我放心你们俩的将来，因为象姚新城建设，你们将会遇到、长得更美的女商人和有钱老板。到那个时候，你们俩还能不能向这次这样不为所动。”
罗景铄首先表态：“保证做到！”此时，他第一次感到尊严是什么，心里有些激动，声音也就异常洪亮。
范书记点了点头，目光看向赵潜龙。
说实话，赵潜龙目前还拥有两个红颜知已，自己的老婆也很漂亮，一般的美女，他还真的看不上眼。
另外，赵潜龙让人代持的钱财也是以千万元计，再加上曾家的经济实力，几十万元、几百万元的送礼，也是根本不放在眼里，于是现在表态道：“范书记，请您放心，我们一定会克己复礼、洁身自好，守住底线，做好各项工作。”
罗景铄接着说道：“范书记，我一定会配合好赵书记的工作，一如既往，做好各项工作。”
范康伯笑道：“不错，你们让我看到了团结的力量，看到了象姚未来的希望。本来我对象姚县委县府一些人感到失望，有人曾在民主生活会上批评我心软、手软，说我护犊子。”
“这个意见也对也不对，我之所以很少处理干部，那是因为，每一个干部的提拔，都是我经过比较、认真考察、深思熟虑的结果……”
罗景铄接话道：“范书记，以前都怪我，是我功利心较重，没能配合好县委书记的工作，我向您检讨。”
范书记摆了摆手，说道：“罗县长，你的问题现在不说，等将来再说。既然知道自己以前哪里做得不对，就要知错必改，在今后的工作中加以更正，组织上也不会揪着你的问题不放。”
“我们还是以治病救人为准则，何况，你这次的表现大大超出我的意料。赵潜龙能做到拒腐，这个我不奇怪，毕竟他以前受到的教育比你更直接、更严格，但是你这次让我刮目相看了。”
“我希望你们俩能遏制住象姚不好的势力，同心协力，尽早建设好一个漂亮的象姚新城，让象姚县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
尽管范书记是在表扬自己，但是罗景铄的脑门上还是渗出一层汗珠，他的后背也冒出了冷汗。
原来，自己能平稳地在象姚县呆着，并不是上级没掌握自己的问题，而是在“治病救人”，想到这里，罗景铄当然后怕。
接着，范康伯说道：“赵潜龙，你留下，我还有几句话要问你！”
罗景铄一听，赶忙站起来，向范书记道别。
范书记接着说道：“潜龙，你们那个鬼主意鬼目的，可能……会实现。”
赵潜龙知道范书记指的是什么，但还是故意装傻：“范书记，我们……什么鬼主意鬼目的？”
范康伯哼一声：“你骗得了黄志用和盛梦凡，骗得了我？！”
赵潜龙继续装傻充愣地说道：“范书记，您越说我越糊涂。”
范康伯摆了摆手，提醒道：“那就继续糊涂吧，别得意忘形。既然演戏，就认真演下去，别中途露出狐狸尾巴，到时打脸。”
第880章盛梦凡的求救
对于范康伯的提醒，赵潜龙笑道：“范书记，谢谢您的提醒。”
范康伯笑道：“我什么都不知道，提醒你什么？”
赵潜龙当然明白，这是象姚县的事情，即便将来追究起来，也没有市委的事。
于是，他笑道：“范书记，我自己都不知道是什么，您当然就更不知道了。”
范康伯说道：“总之，凡事当心，象姚县并不平静，有些问题看似不是问题，真要追究起来也是问题，最起码是投机行为。”
“你一定要吸取龚永望的教训，不过你目前做得很好，能把握住罗景铄，而且能影响他，这让我感到很欣慰。”
从市委书记办公室出来，赵潜龙和罗景铄两个人简单吃了午饭，便一起回象姚县。
在路上，赵潜龙主动提起话题：“罗县长，是不是该动动干部了？我有个想法，不是明年换届吗？为了象姚新城建设，我们可以提前完成这项工作，把那些奸懒滑馋、在其位不谋其政，群众反响不好的干部拿下，让年轻的、有理想、有学识的干部上去。”
罗景铄回应道：“赵书记，我早就有这个想法，但看您对这块工作似乎不大注重。”
赵潜龙摆了摆手，感慨道：“我哪里是不注重，是我不了解干部的情况。通过省级农贸市场招标的前前后后，我发现了许多问题。”
“有些领导干部等靠观望心理比较强，什么都不肯出头，你不拿鞭子抽他都不动。另外，有些干部的确能力差，他也想干事，就是水平有限。最可气的就是一些人干工作不行，琢磨一些乱七八糟的事情倒是很在行。”
罗景铄点了点头，但没有说话。
调整各乡镇街道、各县级部门的正副职领导干部，是县委书记主要考虑的事情，县长有建议权、参与权，但是最终决定权在县委书记。
而且，罗景铄现在给自己定位就是配合赵潜龙做具体的事情。
赵潜龙刚回到办公室，邱修明进行汇报：“赵书记，盛总找您。”
赵潜龙一愣，问道：“她在哪里？”
邱修明说道：“她打电话来时，您刚好去市里，她就让您方便的时候，给她回个电话。”
赵潜龙说道：“你去组织部找一份副科级干部任职名单给我。”
邱修明当然知道赵潜龙的用意，知道他准备调整一批领导干部：“好的，我马上就去。”
邱修明刚要离开，办公桌上的电话响了。邱修明接起电话，很快他就捂住话筒，轻声说道：“赵书记，盛总的电话。”
赵潜龙接过电话，问道：“盛总，你找我有什么事？”
盛梦凡在电话里紧张地说道：“赵书记，你能出来一下吗？我们遇到了麻烦，向你求救。”
赵潜龙听得出来，盛梦凡找他的确有事，就问道：“你现在在哪里？”
盛梦凡说道：“我在明成县跑马场。”
赵潜龙皱着眉头说道：“你有事的话，直接来我办公室吧。”
主要是他上午在市委书记办公室刚看过被人偷拍的视频，知道自己与这些美女老板接触要小心一些，最好是在自己的办公室里见面。
盛梦凡迟疑道：“赵书记，象姚宾馆停车场有辆面包车，你到那边坐这辆面包车，我想办法跟你见面。”
赵潜龙疑惑地问道：“见个面干嘛这么神秘？”
盛梦凡在电话里叹了一口气，说道：“这个……见面再谈吧。”
赵潜龙感到盛梦凡遇到了她自己无法解决的困难和麻烦。
本来的话，他不想与盛梦凡过多接触，以免让人有的话题，但是省级农贸市场让梦凡公司中标了，如是不能让盛梦凡顺利开工建设，无疑是在打他和罗县长的脸。
放下电话，赵潜龙跟邱修明说道：“盛梦凡似乎遇到了难事，我出去一趟，你不要告诉任何人，有事直接打我手机。”
第881章茶馆商议
赵潜龙来到象姚宾馆，看到一辆面包车停着，他下车看了看四处，没有别人，便推开车门，直接上了面包车。
金向晨开着赵潜龙的专车先离开。面包车等到专车开远后，才开始启动。
赵潜龙看到面包车里，除了司机，还坐着盛梦凡的年轻助理。
赵潜龙问道：“去哪里？”
年轻的助理回应道：“赵书记，盛总让我陪您回明成县。”
这辆面包车没有走象姚大桥，主要是那里有交通管理站，而是绕道西杨村方向，从乡间拱桥开进明成县。
来到明成县的跑马场，赵潜龙看见四周正在建造厂房，也许是司机事先得到了盛梦凡的指示，拉着赵潜龙绕场一周。
赵潜龙发现厂房和工地一片狼藉，再往前走，靠近工地临时办公的地方，停放着四条大狼狗的尸体。临时办公用房的玻璃全部被打碎。赵潜龙明白这个工地被人打砸了。
面包车缓缓停在一间房子门口，盛梦凡带着墨镜出来，她上了车，轻声说道：“开车。”
面包车又悄悄驶出跑马场。
面包车驶进明成县城，在一个不显眼的茶馆门口，盛梦凡先下车，赵潜龙接着下车。
盛梦凡要了一间私密性比较好的茶室，赵潜龙随后跟她进来，年轻的助理和司机并没有跟进来。
盛梦凡摘下墨镜，赵潜龙发现她的眼睛有些红肿，似乎是刚刚哭过，便直接问道：“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
盛梦凡苦笑道：“我得罪了人。”
“你得罪了什么人？”
“我的出现，断了人家的财路，所以，昨天晚上，跑马场的工地被砸，养的四条狼狗被打死，看护工地的人员被打。”
赵潜龙问道：“这是在明成县发生的事件，你应该报警，叫我来有什么意义？虽然我是中天市副市长，但不分管公安。”
盛梦凡摇了摇头，说道：“尽管这里是明成县地面，但是这起打砸事件不像是明成县的人干的。我们在明成县，没有得罪任何人。”
“工地附近的老百姓，非常欢迎我们来施工，因为这些地打不了多少粮食，县府又不许撂荒，为此每年都赔钱。”
“我们现在高价征用他们的土地，他们非常高兴，所以，不存在跟什么人结仇的问题。”
赵潜龙问道：“那你的意思是……”
“是象姚县的人干的。”
“象姚县？”
“对，具体来说是金胜集团的人干的。”
与此同时，盛梦凡还用手机展示了位于跑马场北部、姚河南岸的梦凡公司的石料厂被砸的照片。
只见整齐排列的几辆大型装载车和挖掘机，凡是驾驶舱有玻璃的，统统被砸碎。两条连接河边的运送砂石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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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盛梦凡刚看到罗东强时，就发现了对方耳朵上的耳塞，她大致判断出这个耳塞的使命。
也就是说，他们之间的交谈，有可能被人全程监听。这个人，极有可能就是罗刚峰。
据她所了解到的信息，这个罗刚峰不仅脾气暴躁、乖戾，而且性格多疑，谁都不相信。手下的人出去办重要的事情，他都会明里暗里地监听，防止被手下欺骗和出卖。
她现在面对的应该是罗东强和罗刚两个人。
这样想着，盛梦凡十分客气地说道：“说相求，是罗总客气了，盛梦凡初来乍到象姚县，理应我前去拜访罗公子。只是因为明天要竞标，不好走动。如果盛梦凡能帮到你们什么，那是盛梦凡的荣幸，罗总尽管讲。”
罗东强一听，觉得这个盛梦凡果然是见过世面的女人，说话滴水不漏，于是笑道：“盛总，我就直说了。按照以往的规矩，类似这样的竞标会，其实都是走过场，这个工程让谁干，县府早就心里有数。”
盛梦凡故作一怔，惊讶地说道：“闹了半天，我是陪标的？”
罗东强摇了摇头，说道：“当然不是，结果只有明天才能知道。”
盛梦凡继续问道：“那……，我们明天参加不参加竞标？”
罗东强笑道：“不但你们要参加，还有好几家公司都要参加。我只是提前给盛总打个预防针，毕竟我说的是在以前，自从象姚县换了县委书记，公共工程还是第一次公开招标。”
“我还不敢说大话，我今天来的主要意思是万一盛总的公司中标，那么我们可以合作。”
“合作？”
“是的。”
“怎么合作？好像这个工程规定不能分包。”
“这个我懂，我的意思是你们公司负责施工，我们公司负责建材供应。如果盛总同意，我们今晚就可以先签个意向合同。”
原来如此？！盛梦凡压住心里的不满，说道：“万一明天我们中不了标？”
罗东强淡然地说道：“合同作废。”
“可是……”盛梦凡想了想，说道，“如果我的公司真的中了标，您可能知道，我们有自己的建材公司，也新建了自己的水泥搅拌站……”
不等盛梦凡说完，罗东强就打断道：“你们那个搅拌站不是建在明成县吗？供应明成县跑马场建设就行了。如果往象姚县跑，路途遥远，成本就高多了。”
盛梦凡摇了摇头，说道：“我们这个搅拌站就建在姚河的对岸，跟象姚县只有一河之隔，运输车开到象姚县的农贸市场工地，车程不足半小时，而且路途顺畅，由此产生的成本可以忽略不计。”
罗东强见盛梦凡没有松口的迹象，直接说道：“盛总，我这样跟你说吧，如果和我们合作，你的这项工程建设会一帆风顺。只要在象姚县遇到任何麻烦，我们都可以帮你解决。”
“如果不和我们合作，将来你遇到的所有麻烦，我们都爱莫能助。你要知道，有好多事情，县委县府也是爱莫能助。”
尽管盛梦凡有心理准备，但是仍然没有想到金胜集团居然会如此明火执仗、厚颜无耻！
她努力压住心中的怒火，面色凝重地道：“我可不可以认为您是在威胁我？或者是欺负我是外来的？我听说金胜集团的罗董不但是全国劳模，有过辉煌的业绩和贡献，还是省代表……”
罗东强当然明白盛梦凡想说什么，又是直接打断她的话：“你听到的这些都是事实，但现在老人家只参加一些政治活动，集团所有的业务都交给儿子在打理。”
“现在金胜集团效益不好，养着好几千人，几个兄弟都是独立法人，各司其职、各负其责，业务都是单独核算，罗董早就不参与管理了。”
罗东台的这些话是在告诉盛梦凡，出了任何事情都和罗高朗没有关系，并且也不会影响罗高朗的声誉。
盛梦凡知道自己遇到了地痞混混，她更知道不能硬碰硬，便缓和语气道：“等明天结果出来再说吧，我们今天晚上说这些没有任何意义。”
罗东强冷着脸问道：“你的意思是不愿意签协议？”
第873章各方准备
盛梦凡讥笑道：“我还从没见过这样签协议的？这跟望梅止渴、画饼充饥、自欺欺人有什么区别？没有意义。”
这时，坐在豪车里正在监听的罗刚峰感到不耐烦了，再次对罗东强发出指令：“少废话，再问她一遍，不签的话你就撤吧。”
罗东强愣神听耳塞的时候，盛梦凡更加确信外面有人监听，这个人就是罗刚峰。
果然，罗东强长出了一口气，说道：“盛总，接下来你用两分钟的时间再考虑考虑？”
盛梦凡直接拒绝：“我不用考虑，如果明天中标的是梦凡公司，我会在其它领域考虑跟你们合作，请罗公子理解。”
“我们新建立的水泥搅拌站也是要生存的，那么多投资，而且还养着好几十口人，也是要创造效益的，还请您回去跟罗公子好好解释。”
罗东强从来还没有人拒绝过他们的提议，于是脸色阴沉地说道：“那好吧，再会。”
从酒吧出来，盛梦凡多了一个心眼，她让司机开着车向城外驶去，她现在还不能暴露团队的位置，不想让她的团队现在受到不必要的干扰。
盛梦凡出了象姚县城，一直向明成县境内驶去，直接来到明成宾馆。
因为跑马场还没有破土动工，只是那里建了一个混凝土搅拌站和几间厂房，盛梦凡的住处仍然在县城的明成宾馆。
回到明成宾馆的房间里，大概过了半个小时，盛梦凡换了一身装束，戴着墨镜来到宾馆门口，坐上一辆普通汽车，来到象姚县那家快捷酒店。
而她晚上公开坐过的那辆高档轿车，则安静地停在明成宾馆停车场里。
这个夜晚，注定是许多人的不眠之夜。
来自象姚县外的建筑公司，都驻扎在象姚县的几个宾馆里，他们在做最后的准备工作，争取明天向招投标工作组递交上满意的标书。
象姚县第二建筑公司两层办公楼里，今晚也是灯火通明。
总经理钱康胜坐镇指挥。
这时，副总走进来说道：“钱总，这是最后的数据，按照您刚才的意思，我们又稍稍降了降。”
钱康胜接过来看了看，副总继续说道：“钱总，目前这个价格是最低了，不能再降了，这些都是经过科学计算出来的数据。”
钱康胜叹了一口气，说道：“我们没有别的优势，只能在报价上让步。”
副总说道：“我不认为我们没有别的优势，罗县长和龚县长，都是建设局出去的领导，应该要关照我们。更何况，我们还是国有企业，帮助县府养着好几百名职工。”
钱康胜头都没抬说道：“现在是市场经济，而且这次面向全市、全省招标，我们怎么能靠县府照顾吃饭？你还是年轻人，思想应该改改了。”
副总继续说道：“凭着我们的技术力量，干这个工程还有问题吗？”
钱康胜回应道：“明天所有参加竞标的企业都会说没有问题，人家比我们更具实力，无论是资金还是技术都不成问题。再说，建设农贸市场并不需要复杂的技术。”
这时，钱康胜的手机响了。他低头一看，是副县长龚嘉瑞的电话，他看了一眼副总，说道：“我接个电话。”
年轻的副总似乎知道这个电话是谁打来的，便笑着走了出去。
龚嘉瑞在电话里说道：“钱总，标书准备得怎么样？”
钱康胜回应道：“差不多了，成败就看明天。”
龚嘉瑞提醒道：“这次来了几家大型建筑公司，要求特别严，你们务必把标书做好、做细，万无一失。”
钱康胜硬着头皮回应道：“好的，我们尽力，万一竞争不过别人，龚县长到时别埋怨我们就是了。”
龚嘉瑞说道：“不会埋怨，这次竞争将会非常激烈，我知道我们自已的实力，即便争不上，也会理解。”
钱康胜本想多问两句，但考虑到龚嘉瑞的身份，最终还是没有多问。
这边，赵潜龙和罗景铄又为招投标的事情进行商议。
第874章意外情况
赵潜龙赞叹县府的办事效率，不但在省内媒体做广告，还主动出击，向全市几家知名建筑公司发出邀请。
省级农贸市场尽管不是大工程，但也有一定的规模，而且罗景铄考虑借此机会，向外推介象姚县，为以后象姚新城建设打好基础。
赵潜龙问道：“罗县长，原先你希望来的那几家公司有意向竞标吗？”
罗景铄回应道：“有两家公司有意向，前几天向我们要了一堆材料，但是不知明天会不会来。”
赵潜龙继续问道：“有递交标书吗？”
罗景铄摇了摇头，说道：“现在这些企业都非常精明，不到最后一刻，是不会提前把标书交上来，担心泄密。”
赵潜龙点了点头，反正标书在规定的时间内上交就行，确实没有必要过早提交。
第二天上午九点，是所有参与竞标省级农贸市场工程的建筑单位送交标书的最后时刻。
罗景铄退掉所有工作，亲自坐镇指挥，所有工作组成员和专家委员会，都集中在象姚宾馆会议室，准备对所有标书进行研究、评议。
赵潜龙没有到场，既然让罗景铄负责这项工作，他就没有必要参与。
为了体现公平公正，在议标现场，有电视台全程录像，有公证处人员全程参与。
所有准备工作都做好了，就等着参加竞标的企业来交标书。
然而，意外情况还是发生了。
到了八点半，除了梦凡公司和象姚县二建、三建公司外，其它企业一个都没来。
罗景铄感觉蹊跷，他便向赵潜龙报告了这个情况。
据罗景铄掌握的情况，这两天驻扎在象姚县城就有四五家前来竞标的外地公司，索要招投标详细资料的有十多家公司，准备多日，就等着今天开标，怎么反而临阵消失了？
赵潜龙感到这里有问题，但是什么问题又不清楚，他指示罗景铄，直接给这些报名的公司打电话，询问是否会交标书。
对于罗景铄提出适当处长交标的时间，赵潜龙并没有同意。
既然规则定了，无论发生什么样的情况，都不能随意修正规则。
反正已经有三家公司提交了标书，按照规定完全可以开始评标。
其实罗景铄向赵潜龙报告情况的时候，他已经吩咐副县长龚嘉瑞和县府办主任葛弘扬给这些投标公司打电话。
很快，结果就反馈回来。
原来，就在今天早晨，这些公司负责人都收到了一条群发短信，意思是象姚县府已经内定，省级农贸市场工程交由梦凡公司承建。
赵潜龙和罗景铄当然知道有人在捣鬼，但时间紧迫，他们顾不上追查作乱的人，只得挨个解释，并且告知评标现场有电视台全程录像，如果还不相信县府，就请公司派一个代表参加，做到透明公开、公平公正。
赵潜龙在办公室来回踱步，九点过后，他接到罗景铄的电话，说是所有投标公司都提交了标书。
主要是这些企业负责人尽管接到了短信，但是他们并没有离开象姚县，而且就住在附近，提交标书还是很快的。
快到中午十二点，赵潜龙给罗景铄打电话，询问就餐的事情。
罗景铄说道：“为了避嫌，几位专家都表示就在会议室就餐，不出这个房间，让服务员把午餐送进去，另外，您就别过来了。”
赵潜龙知道罗景铄是让自己避嫌。
中午，赵潜龙在机关食堂吃午饭，华曼寒跟他坐在一桌，她一边吃一边问道：“听说省级农贸市场招标遇到了麻烦？”
赵潜龙知道事情根本瞒不住，便如实说道：“是的。”
华曼寒说道：“象姚县表面风平浪静，其实暗流涌动。”
赵潜龙说道：“我来象姚县任职，各项工作都很顺利，不曾想出现了这么一个小插曲。”
华曼寒说道：“都是你那个老同事惹的祸。”
“怎么讲？”赵潜龙皱着眉头问道。
第875章华曼寒的反常
华曼寒说道：“尽管我们做到公平公正公开，但是梦凡公司真的中了标，社会上还是会有说法。”
赵潜龙低头吃了一口饭，不为意地说道：“身正不怕影子歪，爱怎么说就怎么说。反正无论哪家公司中标，都会有人说。”
华曼寒没在这个问题继续说下去，而是问道：“赵书记，象姚新城规划准备找哪家公司做？”
赵潜龙摇了摇头，说道：“罗县长在安排这项工作，我真的不清楚，怎么，你有想法？”
华曼寒回应道：“一位老领导的关系，那天我回市里，问起我。”
赵潜龙说道：“你回头问问罗县长，看看他安排了没有，可以多几家公司进行比较。你知道的，上次开会提到象姚新城的规划，必须要有资质、在全国有影响的单位来做。”
华曼寒说道：“我知道，我说的这家公司在京城，是很有影响力的一家公司，曾经规划过小城镇，以及旅游开发的特色小镇。”
赵潜龙笑道：“那你就去罗县长那里挂个号，我估计这项工作可能已经在进行了。”
华曼寒疑惑地问道：“你真的不管？”
赵潜龙摆了摆手，说道：“县府管的事，有县长在，我管那么具体干嘛？”
华曼寒摇了摇头，说道：“头一次遇到像你这样超脱的县委书记。”
赵潜龙笑道：“华书记是在批评我还是在表扬我？”
华曼寒回应道：“都有。”
赵潜龙挥了挥手，说道：“有意见可以在民主生活会上提。”
华曼寒直接摇头：“不好提，提了好像我觊觎县府工作。不过，即便是县府工作，党委也不该当甩手掌柜，也要统领全盘工作，做到心知肚明。”
赵潜龙笑道：“我们现在就是心知肚明。目前来说，县府没有瞒着党委做任何事，要相信我们的同志，要相信他们的工作能力。一个班子最重要的就是团结、信任。”
华曼寒摇了摇头，说道：“那也不能无条件讲团结，无条件地信任。”
赵潜龙笑了笑，没有再说什么。
通过这段时间观察，赵潜龙感觉华曼寒权力欲很强，喜欢到处打听事情，而且明明可以公开讲的话，她却偏要在背后嘀咕。
赵潜龙不喜欢这种人，还好她现在是副书记，如果是县委书记，很容易跟县长造成误会，甚至工作上的摩擦。
另外，华曼寒对药厂很感兴趣，私下询问赵潜龙药厂收尾工作怎么进行。
赵潜龙觉得奇怪，药厂已经按规定缴纳了不菲的罚款，并且早已经停产关闭，工人遣散回家，只有四五个工作人员在值班，看守财物。
至于怎么收尾，那是药厂自己的事情。无论是地皮还是地上的建筑物，都是药厂的财产，怎么处理和象姚县委县府没有什么关系。
说句难听话，如果药厂让这些财产就这样一直闲置着，象姚县委县府也没有任何办法，除非土地使用年限到期。
华曼寒开始问道：“药厂就这么闲置着？”
赵潜龙回应道：“闲置不闲置那是他们自己的事情。”
华曼寒进一步问道：“不能把土地收回吗？”
赵潜龙说道：“收回土地可以，但是要拿钱买。”
华曼寒疑惑地问道：“为什么？”
赵潜龙进行解释：“人家当初办理的是正规的征地手续，完全合法，现在县府要想收回这块地，必须掏钱，还包括所有的地上物。”
华曼寒继续问道：“政策是这样规定的？”
赵潜龙反问道：“你在市委政策研究室工作过好几年，这个问题还需要问我吗？”
华曼寒脸色微微一红：“政策研究室没有涉及过类似的问题。”
赵潜龙说道：“不用研究，道理非常简单，你把东西卖出去了，要想再得到，只有两种办法，一个是买、一个是抢。”
离开食堂的赵潜龙，心里疑惑华曼寒为什么这么关心药厂？
第876章中标结果不意外
赵潜龙认为华曼寒有一个最大的特点，就是从来不亮明自己说话的意图，你不知道她心里究竟是怎么想的。
在许多时候，她说的话和想表达的真正意图有时正好相反，有时言不由衷。
为此，最终赵潜龙也懒得去想她究竟为什么会如此关心药厂。
下午，罗景铄打来电话：“赵书记，我先简单汇报，通过对这几家参加竞标单位的考察和分析，专家团队研究后，一致认为梦凡公司更符合承建省级农贸市场工程的条件和要求。”
“哦？”赵潜龙心里惊讶于专家团队的工作效率。
罗景铄接着说道：“赵书记，跟梦凡公司不相上下的是中天市一家建筑公司，但在最后陈述环节上，市里这家大型建筑公司略逊于梦凡公司。”
“盛梦凡抓住这家公司目前工程量大、工地多，技术力量分散等劣势，强调了本公司目前的资金和技术都相对集中的优势，获得了几位专家的赞许，所以大家的意见都倾向于盛梦凡的公司。”
赵潜龙问道：“最终结果确定了吗？”
罗景铄说道：“结果已经确定，公证处做了现场公证。”
赵潜龙接着问道：“梦凡公司真的是最合适的？”
罗景铄不知道赵潜龙为什么对这个结果有怀疑，但还是进行解释：“赵书记，专家们通过多方比较和研究后得出了这样的结论。”
“这些专家认为梦凡公司资质过硬，资金与技术力量雄厚，承建过省内几个大型工程，获得过国家级的建筑奖项，我们没有理由不选择这样的公司。”
“赵书记，我说句不该说的话，选择外来企业，我们可以避免陷入当地那些复杂的关系，我们能耳根清净，只需看结果，不用操心其它的事情。”
“另外，梦凡建筑公司还给出了一个完善的资金使用计划，这是其它几家公司都没有或者不明晰的内容。”
“农贸市场前期的资金投入，几乎都由梦凡建筑公司注入，这样，能极大减轻我们目前的财政压力。”
“当工期进行得差不多的时候，省里的拨款和市里的补贴差不多就能到位，整个工程能顺利完成……”
赵潜龙提醒道：“其实梦凡公司是个新公司。”
罗景铄继续解释：“盛梦凡说过，梦凡这个名号是新的，其实是志用集团建筑公司易帜过来，而且这些都有资料说明，他们使用的资质和技术力量包括资金，其实都是志用集团的。关于这方面的情况，梦凡公司在标书里进行了详细解释。”
赵潜龙听了，便说道：“既然梦凡公司各方面条件符合，专家一致肯定，那就没问题了。什么时候宣布结果？”
罗景铄说道：“赵书记，如果您没有意见，马上就开始宣布结果，大家都等着。”
赵潜龙立即来到会议室，看见里面坐满了人，有投标企业代表，也有招投标工作小组全体成员，包括公证处的四名工作人员和现场录像的电视台人员。
从桌牌的标识中，赵潜龙发现在座的有金胜建筑公司的人，这个人五十多岁，按年龄推断此人不是罗刚峰。
会议依照程序进行，专家组组长公布了本次评标结果，宣布梦凡公司中标。
会议室里传来不太热烈的掌声，盛梦凡起身面向大家鞠了两躬。
盛梦凡刚坐下，就听门外的走廊里有人喊道：“三叔，走，招投标有鬼，不公平，我不服！”
这个人就是罗刚峰，他一直躲在暗处，观察着结果。
罗东强铁青着脸站起来，没跟任何人打招呼，直接走了出去。
外面的罗刚峰还在骂骂咧咧地说道：“暗箱操作、优亲厚友，早知道是这个结果，还投什么标？”
赵潜龙走到罗刚峰和罗东强面前，冷着脸说道：“你们如果对招投标过程和结果有意见，请直接提出来，但是要有证据。”
“如果没有证据乱说，我可以让人告你诽谤。金胜集团是象姚县知名企业，要能输的起，不要让人看笑话。”
第877章有人举报
罗刚峰和罗东强倒是没有想到赵潜龙居然会如此怒对，罗东强虽然嚣张霸道，但还是害怕与县委书记直接面对，只好灰溜溜地离开了。
赵潜龙走回会议室，首先对专家们表示感谢，对前来参与投标的各家建筑公司表示欢迎，接着说道：“在座的各位老板和负责人，应该关注了整个招投标过程，是否对中标单位有异议？”
说完，赵潜龙拿起茶杯喝了一口茶，继续说道：“各位老板和负责人，象姚新城建设即将开始，希望在象姚新城各个标段进行公开招标的时候，大家继续前来投标。”
“由于工程巨大，只要你公司有实力，符合标准，肯定都能分到建设项目。这次只有这一个项目，我们只能优中选优。”
“至于有人诟病这次招投标有猫腻，我相信谣言不攻自破。我也相信在座的各位喜欢这样公开公正的招投标。”
在座的其它公司老板或负责人虽然觉得错过了这个项目有些可惜，但是由于在现场观摩了整个评标过程，对于结果还是认可的。
同时对于参与今后象姚新城建设项目充满了期待，毕竟不可能几家建筑公司就能包揽所有的建设项目。
赵潜龙简单的讲话结束后，盛梦凡跟象姚县府签订合同。
盛梦凡跟在场所有领导，专家和工作人员握手，感谢他们的支持，并且表示一定不负众望，保质保量完成工程任务。
当跟赵潜龙握手的时候，盛梦凡笑道：“赵书记，谢谢支持！”
要知道，在以前，金胜集团和罗刚峰在象姚县无人敢惹，现在赵潜龙亲临现场指责捣乱的罗刚峰，同时发表讲话，力挺投标结果就是最大的支持。
对于赵潜龙来说，只要盛梦凡以实力取胜，他就要表态支持，以吸引有实力的公司来参与象姚新城建设，于是他笑道：“祝贺盛总！以后在建设过程中遇到困难，尽管来找我们。”
盛梦凡的眼圈红了，想说什么却没有说，只是冲赵潜龙意味深长地点点头。
第二天上午，赵潜龙就接到了市委秘书长的电话，传达市委书记的指示，让他和罗景铄放下手里的一切工作，立刻赶到市委。
赵潜龙猜测与这次招投标有关，便直接打电话给罗景铄，让他放下手里工作，跟他一起去市里。
罗景铄惊讶地问道：“赵书记，有什么事？我马上要参加一个会……”
赵潜龙说：“罗县长，不论多么要紧的事都先放下，我马上下楼，路上再说。”
赵潜龙不能不急，市委书记命令你立刻赶到市里，你还想开完会再去？
罗景铄听出事态的严重，赵潜龙匆匆来到楼下时，罗景铄也跟着下来，赵潜龙的专职司机雷向晨得到消息后，已经开着车等候着。
赵潜龙和罗景铄同坐一辆车，雷向晨直接驶出县委大院，飞速赶往中天市。
此时，在二楼一扇窗户后面，一双眼睛目睹了这一切，随后，他拨打电话：“罗少爷，他们俩个人去市里了。”
市委书记范康伯正在办公室批阅文件，秘书把赵潜龙和罗景铄领进来后，他连头都没抬，显然，他是在等赵潜龙和罗景铄。
秘书给两个人各自倒了一杯茶水后便退了出去。
范康伯倒是没有让两个人多等，直接说道：“你们两个人来的还是蛮快的，是不是已经在路上做好了攻守同盟？”
赵潜龙和罗景铄互相看了看，说道：“什……什么攻守同盟？”
范康伯从抽屉里掏出一份电话记录，冲他们扬了扬，说道：“有人把你们告了。”
“告……告我们什么？”赵潜龙尽管心里坦荡，但还是有些紧张。
范康伯说道：“告你们在省级农贸市场招标过程中，徇私舞弊、暗箱操作、优亲厚友，尤其是赵潜龙，暗示招投标小组将工程优先给了自己的老同事，告罗景铄推波助澜，致使最有实力的本土公司没能中标。”
由于罗景铄全权负责此次招投标工作，他便直接说道：“范书记，我们冤枉。”
范康伯脸色凝重地问道：“今天叫你们来，就是让你们说说，你们怨在哪里？”
第878章偷拍的视频
罗景铄进行解释：“范书记，首先澄清一点，赵书记没有优亲厚友，也没有徇私舞弊。”
“招投标工作从始至终都是我在抓，入围企业资质审查工作由聘请来的专家组在做，如果非要跟中标公司扯上关系，就是赵书记跟梦凡公司的老总以前是同事。”
说到这里，罗景铄停了停，看了看范康伯，见他一直在听，便继续往下说道：“范书记，在昨天正式评标前出现过一个小插曲。所有入围公司都收到了一条短信，说是县府已经内定梦凡公司中标，劝大家不要递交标书，更不要去评标现场。”
“我们先给这些公司打电话辟谣，这些公司才递交了标书。在接下来的工作中，我始终没有离开那间会议室。所有过程都有专人录像，公证处有四名工作人员现场监督。”
“梦凡公司最后中标，虽然与那个短信内容一样，但是梦凡公司的资质、实力、标书记摆在那里，完全是凭借自身过硬的实力拿到了这个项目的承建权，整个评标过程和结果经得起任何审查。”
范康伯接着问道：“罗县长，你们能说没有得过企业的回扣或者好处费？”
赵潜龙和罗景铄一起摇头否认。
范康伯不动声色地拉开抽屉，从里面拿出一张光碟，说道：“我为什么这么问，不是我不相信你们，你们自己看看这个。”
赵潜龙和罗景铄又互相看了看，都在对方眼里看到了疑惑。
范康伯将光碟放进电脑里，说道：“你们过来，你们自己看看这段视频。”
赵潜龙和罗景铄一起走到范康伯的办公桌后面，此时电脑里出现了一个画面，是罗景铄和盛梦凡面对面坐着。
罗景铄的心立刻提起来，这是暗中偷拍的画面。
画面显然没有经过任何剪辑，为此这个过程很长。
过了好一会儿，盛梦凡将一块金表推到罗景铄的面前。
罗景铄看了看，又推了回去。忽然，盛梦凡握住了罗景铄的手，含情脉脉地看着他。
罗景铄盯着盛梦凡看了半天，才慢慢将手抽回。
看到这里，罗景铄身上居然出现了冷汗，实在是现在过于紧张。
这时，盛梦凡又掏出一张卡，并说里面有五十万元，事成之后，会再给罗景铄五十万元。
罗景铄犹豫了一下，似乎在思考什么，最终还是将卡退回到盛梦凡跟前，并且说了拒绝的理由，然后，他便起身，穿上外衣离开了。
接下来就是盛梦凡打电话，明显是打给赵潜龙，然后就是她一个人坐在那里喝闷酒。
这时，范康伯说道：“快进吧，这个过程比较长。”
赵潜龙拿起鼠标，快进着视频，他当然知道接下来就是自己出场了。
果然，画面显示赵潜龙走进这个包厢。盛梦凡故伎重演，仍然是这一套动作，只不过这次她做得比较自然。
先是送金壳打火机，然后就听到赵潜龙调侃的声音，再然后就是送卡，结果跟罗景铄一样，他们都没有接受盛梦凡的巨额贿赂。
视频看完后，赵潜龙和罗景铄两个人不得其解，不知范书记想干嘛。
范康伯关上视频，示意他们俩就坐，接着问道：“能说我刚才冤枉你们吗？”
“好在你们经受住了考验，这一点让我欣慰。说实话，刚接到这个视频时，我心里直打鼓。”
“举报信里说，是有关罗景铄和赵潜龙夜会女大款的事。看完视频后，我明白这个人担心视频引不起我的兴趣，才弄了这么一个噱头，其实是在给你们表功。”
“我收到这个视频我后，并没有跟你们通气，因为我知道，象姚工作刚刚铺开，你们现在不敢接受大款的钱物，但是不等于你们将来不敢，我是抱着这个心理在审视着你们。”
“另外，我还可以告诉你们，是谁录制了这份视频？”
第879章范康伯的告诫
范康伯说道：“也许，你们知道是谁偷录了视频。我告诉你们，自从全省反腐以来，中天市纪委发展了好多信息员，你们不用去追究是谁干的。”
赵潜龙虽然反感这样的偷拍行为，但他不能表示反对，再说，反对也无效，于是和罗景铄默默地点了点头。
范康伯接着说道：“接到举报电话记录后，我就把这个视频拿出来从头至尾又看了一遍，我相信你们俩不会这么快就接受美女商人的贿赂。尽管这次没有视频显示你们跟这个女大款是清白的，但是凭直觉我相信你们。”
“我之所以这么急找你们，一是提醒你们，有些人为了赚钱，会用尽各种手段。二是确认这次公开招投标过程经的起审查。”
喝了一口茶水后，范康伯继续说道：“当时我看了视频后，我做了一番调查，知道黄志用和盛梦凡为什么非要征用那块地皮。”
“现在看来，显然你们俩是聪明的，没有拿人民的利益去做交换。你们俩后来合演的双簧也让我感到满意。”
“尽管你们也是别有用心，但我能接受，因为你们俩的所作所为不是为了个人，而是为了象姚县的百姓，为了象姚县的百姓将来得到的实惠。”
“尽管这样的手段见不得阳光，但我装作不知情……”
“但是，不代表我放心你们俩的将来，因为象姚新城建设，你们将会遇到、长得更美的女商人和有钱老板。到那个时候，你们俩还能不能向这次这样不为所动。”
罗景铄首先表态：“保证做到！”此时，他第一次感到尊严是什么，心里有些激动，声音也就异常洪亮。
范书记点了点头，目光看向赵潜龙。
说实话，赵潜龙目前还拥有两个红颜知已，自己的老婆也很漂亮，一般的美女，他还真的看不上眼。
另外，赵潜龙让人代持的钱财也是以千万元计，再加上曾家的经济实力，几十万元、几百万元的送礼，也是根本不放在眼里，于是现在表态道：“范书记，请您放心，我们一定会克己复礼、洁身自好，守住底线，做好各项工作。”
罗景铄接着说道：“范书记，我一定会配合好赵书记的工作，一如既往，做好各项工作。”
范康伯笑道：“不错，你们让我看到了团结的力量，看到了象姚未来的希望。本来我对象姚县委县府一些人感到失望，有人曾在民主生活会上批评我心软、手软，说我护犊子。”
“这个意见也对也不对，我之所以很少处理干部，那是因为，每一个干部的提拔，都是我经过比较、认真考察、深思熟虑的结果……”
罗景铄接话道：“范书记，以前都怪我，是我功利心较重，没能配合好县委书记的工作，我向您检讨。”
范书记摆了摆手，说道：“罗县长，你的问题现在不说，等将来再说。既然知道自己以前哪里做得不对，就要知错必改，在今后的工作中加以更正，组织上也不会揪着你的问题不放。”
“我们还是以治病救人为准则，何况，你这次的表现大大超出我的意料。赵潜龙能做到拒腐，这个我不奇怪，毕竟他以前受到的教育比你更直接、更严格，但是你这次让我刮目相看了。”
“我希望你们俩能遏制住象姚不好的势力，同心协力，尽早建设好一个漂亮的象姚新城，让象姚县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
尽管范书记是在表扬自己，但是罗景铄的脑门上还是渗出一层汗珠，他的后背也冒出了冷汗。
原来，自己能平稳地在象姚县呆着，并不是上级没掌握自己的问题，而是在“治病救人”，想到这里，罗景铄当然后怕。
接着，范康伯说道：“赵潜龙，你留下，我还有几句话要问你！”
罗景铄一听，赶忙站起来，向范书记道别。
范书记接着说道：“潜龙，你们那个鬼主意鬼目的，可能……会实现。”
赵潜龙知道范书记指的是什么，但还是故意装傻：“范书记，我们……什么鬼主意鬼目的？”
范康伯哼一声：“你骗得了黄志用和盛梦凡，骗得了我？！”
赵潜龙继续装傻充愣地说道：“范书记，您越说我越糊涂。”
范康伯摆了摆手，提醒道：“那就继续糊涂吧，别得意忘形。既然演戏，就认真演下去，别中途露出狐狸尾巴，到时打脸。”
第880章盛梦凡的求救
对于范康伯的提醒，赵潜龙笑道：“范书记，谢谢您的提醒。”
范康伯笑道：“我什么都不知道，提醒你什么？”
赵潜龙当然明白，这是象姚县的事情，即便将来追究起来，也没有市委的事。
于是，他笑道：“范书记，我自己都不知道是什么，您当然就更不知道了。”
范康伯说道：“总之，凡事当心，象姚县并不平静，有些问题看似不是问题，真要追究起来也是问题，最起码是投机行为。”
“你一定要吸取龚永望的教训，不过你目前做得很好，能把握住罗景铄，而且能影响他，这让我感到很欣慰。”
从市委书记办公室出来，赵潜龙和罗景铄两个人简单吃了午饭，便一起回象姚县。
在路上，赵潜龙主动提起话题：“罗县长，是不是该动动干部了？我有个想法，不是明年换届吗？为了象姚新城建设，我们可以提前完成这项工作，把那些奸懒滑馋、在其位不谋其政，群众反响不好的干部拿下，让年轻的、有理想、有学识的干部上去。”
罗景铄回应道：“赵书记，我早就有这个想法，但看您对这块工作似乎不大注重。”
赵潜龙摆了摆手，感慨道：“我哪里是不注重，是我不了解干部的情况。通过省级农贸市场招标的前前后后，我发现了许多问题。”
“有些领导干部等靠观望心理比较强，什么都不肯出头，你不拿鞭子抽他都不动。另外，有些干部的确能力差，他也想干事，就是水平有限。最可气的就是一些人干工作不行，琢磨一些乱七八糟的事情倒是很在行。”
罗景铄点了点头，但没有说话。
调整各乡镇街道、各县级部门的正副职领导干部，是县委书记主要考虑的事情，县长有建议权、参与权，但是最终决定权在县委书记。
而且，罗景铄现在给自己定位就是配合赵潜龙做具体的事情。
赵潜龙刚回到办公室，邱修明进行汇报：“赵书记，盛总找您。”
赵潜龙一愣，问道：“她在哪里？”
邱修明说道：“她打电话来时，您刚好去市里，她就让您方便的时候，给她回个电话。”
赵潜龙说道：“你去组织部找一份副科级干部任职名单给我。”
邱修明当然知道赵潜龙的用意，知道他准备调整一批领导干部：“好的，我马上就去。”
邱修明刚要离开，办公桌上的电话响了。邱修明接起电话，很快他就捂住话筒，轻声说道：“赵书记，盛总的电话。”
赵潜龙接过电话，问道：“盛总，你找我有什么事？”
盛梦凡在电话里紧张地说道：“赵书记，你能出来一下吗？我们遇到了麻烦，向你求救。”
赵潜龙听得出来，盛梦凡找他的确有事，就问道：“你现在在哪里？”
盛梦凡说道：“我在明成县跑马场。”
赵潜龙皱着眉头说道：“你有事的话，直接来我办公室吧。”
主要是他上午在市委书记办公室刚看过被人偷拍的视频，知道自己与这些美女老板接触要小心一些，最好是在自己的办公室里见面。
盛梦凡迟疑道：“赵书记，象姚宾馆停车场有辆面包车，你到那边坐这辆面包车，我想办法跟你见面。”
赵潜龙疑惑地问道：“见个面干嘛这么神秘？”
盛梦凡在电话里叹了一口气，说道：“这个……见面再谈吧。”
赵潜龙感到盛梦凡遇到了她自己无法解决的困难和麻烦。
本来的话，他不想与盛梦凡过多接触，以免让人有的话题，但是省级农贸市场让梦凡公司中标了，如是不能让盛梦凡顺利开工建设，无疑是在打他和罗县长的脸。
放下电话，赵潜龙跟邱修明说道：“盛梦凡似乎遇到了难事，我出去一趟，你不要告诉任何人，有事直接打我手机。”
第881章茶馆商议
赵潜龙来到象姚宾馆，看到一辆面包车停着，他下车看了看四处，没有别人，便推开车门，直接上了面包车。
金向晨开着赵潜龙的专车先离开。面包车等到专车开远后，才开始启动。
赵潜龙看到面包车里，除了司机，还坐着盛梦凡的年轻助理。
赵潜龙问道：“去哪里？”
年轻的助理回应道：“赵书记，盛总让我陪您回明成县。”
这辆面包车没有走象姚大桥，主要是那里有交通管理站，而是绕道西杨村方向，从乡间拱桥开进明成县。
来到明成县的跑马场，赵潜龙看见四周正在建造厂房，也许是司机事先得到了盛梦凡的指示，拉着赵潜龙绕场一周。
赵潜龙发现厂房和工地一片狼藉，再往前走，靠近工地临时办公的地方，停放着四条大狼狗的尸体。临时办公用房的玻璃全部被打碎。赵潜龙明白这个工地被人打砸了。
面包车缓缓停在一间房子门口，盛梦凡带着墨镜出来，她上了车，轻声说道：“开车。”
面包车又悄悄驶出跑马场。
面包车驶进明成县城，在一个不显眼的茶馆门口，盛梦凡先下车，赵潜龙接着下车。
盛梦凡要了一间私密性比较好的茶室，赵潜龙随后跟她进来，年轻的助理和司机并没有跟进来。
盛梦凡摘下墨镜，赵潜龙发现她的眼睛有些红肿，似乎是刚刚哭过，便直接问道：“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
盛梦凡苦笑道：“我得罪了人。”
“你得罪了什么人？”
“我的出现，断了人家的财路，所以，昨天晚上，跑马场的工地被砸，养的四条狼狗被打死，看护工地的人员被打。”
赵潜龙问道：“这是在明成县发生的事件，你应该报警，叫我来有什么意义？虽然我是中天市副市长，但不分管公安。”
盛梦凡摇了摇头，说道：“尽管这里是明成县地面，但是这起打砸事件不像是明成县的人干的。我们在明成县，没有得罪任何人。”
“工地附近的老百姓，非常欢迎我们来施工，因为这些地打不了多少粮食，县府又不许撂荒，为此每年都赔钱。”
“我们现在高价征用他们的土地，他们非常高兴，所以，不存在跟什么人结仇的问题。”
赵潜龙问道：“那你的意思是……”
“是象姚县的人干的。”
“象姚县？”
“对，具体来说是金胜集团的人干的。”
与此同时，盛梦凡还用手机展示了位于跑马场北部、姚河南岸的梦凡公司的石料厂被砸的照片。
只见整齐排列的几辆大型装载车和挖掘机，凡是驾驶舱有玻璃的，统统被砸碎。两条连接河边的运送砂石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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